撥號上網

*又是激情产物，就，还是没走出摩洛哥
*私设挺多的……吧？
*提及的电影是《卡萨布兰卡》

黄景瑜转头的时候，看见尹昉眼里影影绰绰的泪光。
大荧幕上电影在继续，里克对伊莉莎说，如果你不走，你会后悔的，也许不是今天，不是明天，但总是会后悔的。
黄景瑜伸出手覆在尹昉的手背，大拇指来回抚过，然后握紧。
尹昉的手在微微地发抖。

卡萨布兰卡是老片子了，只是这家影院很有坚持，哪怕没人来看，也要在每周六的午夜场放一轮。
他们刚到卡萨布兰卡的时候就听说了这家影院，尹昉一直想要来看，想了小半个月，想到他们快要离开卡萨布兰卡的时候，才终于得空，和黄景瑜开走了组里一辆越野车，哐当了一个多钟头，赶在电影开场前钻进了影院。

电影结束后灯光亮起，大放映厅里三三两两的人站起身来，一个中国小姑娘哭得停不下来，一头埋进男友的胸口，男友低头轻吻她的头顶。小姑娘抬头问：“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？”
男友擦擦她的眼泪：“谁说的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。”
黄景瑜不好意思盯着人家谈情说爱，但也不敢回头看尹昉。
尹昉也哭了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安慰。
“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的”？
不能够吧。

结果是尹昉自己抽出了被黄景瑜攥在手心里的手，吸吸鼻子，站起来揉了揉黄景瑜的脑袋。他说：“走吧。”
黄景瑜没反应过来，尹昉走出去两步了，他才突然惊醒似的跟了上去。
跟上去以后，他又牵住了尹昉的手，揣进自己兜里。

摩洛哥昼夜温差大，从影院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刮着冷风，两个人被冷得龇牙咧嘴，一路跑着到了停车场。
有点晚了，电影院又开在比较偏僻的小地方，附近没什么灯光，黄景瑜摸着黑掏出了车钥匙摁了两下，刚要把尹昉塞进去，揣在他兜里那只手突然挠了他两下，他回头，看尹昉抬着脑袋问他：“你带烟了吗？”
黄景瑜手忙脚乱地去摸另一个口袋，摸出一个压扁了的烟盒递给尹昉。

没什么人见过尹昉抽烟，因为尹昉确实不怎么抽烟。
他长得又幼稚，黄景瑜很难把他和烟味联想到一起。
但现在他俩窝在车里，打火机的火苗蹿起又灭掉，黑暗里黄景瑜隐约看见尹昉吐出一口烟，可他看不清楚。

黄景瑜不太习惯这种安静，看手机也有点不自在，想起刚刚的电影，他突然开口：“你说伊莉莎回美国以后会后悔吗？”
尹昉转头看他，想了很久才回答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又过了很久，黄景瑜都打算开始下一个话题了，尹昉又补了一句：“她留下或走都会后悔的，她没得选。”
“怎么没得选啊！这要是我，走不走都会后悔，那我肯定会和我爱的人留下来一起受苦。”
尹昉摇摇头：“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。”
黄景瑜不爱听尹昉谈什么七情六欲，伸手摘过尹昉嘴里的烟，自己吸了一口，掐灭了丢烟灰缸里，扣住尹昉的脖子，在他嘴里留下了一个苦涩的吻。

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。大概也不止是第二次、第三次。
他们常常接吻。喝酒的时候，聊天的时候。或者他们在厨房做菜，黄景瑜会趁大家不在，偷偷在尹昉嘴上落下一个吻，有时候他偷吃了几块羊排，那个味道就也留在了尹昉嘴角。
这些亲吻会使尹昉晕眩，尹昉有时候会想，生活应该是这样。

他俩没有把车开回酒店，导演刚刚打来电话，说他们当地制作组的一个小姑娘要结婚了，大家今晚一起到酒馆喝两杯。
他们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喝开了，音响里放着慢悠悠的舞曲，这里的小姑娘一般不好和男孩子跳舞，所以他们只能看到导演醉醺醺地搂着张译，两个人跳的倒是很忘情。
黄景瑜和尹昉找了张小桌子坐下，尹昉点了杯柠檬水，呲溜呲溜吸了两口，给黄景瑜科普：“这首歌也叫卡萨布兰卡。”
黄景瑜就问：“这唱的什么啊？”
“唱一个伤心的人，他没来过卡萨布兰卡，但他在等一个不会来的人，到卡萨布兰卡找他。”
尹昉的手指在杯壁上来回，“他早晚不会等了，他知道不会有人来。”
黄景瑜转过尹昉玻璃杯的吸管，也喝了一口柠檬水：“你又不是那个人，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。”
“相信那个人不会来，总比相信他会来安全一点。”
“那就错过了。”

黄景瑜认认真真，认认真真地看进尹昉的眼睛里，“尹昉，你不能什么都不相信，爱不会伤害你。”
尹昉愣住了。

这次轮到黄景瑜站起了身，向尹昉鞠了个躬，伸出一只手：“尹老师，有兴趣和我跳一支舞吗？”
尹昉反应过来之后从善如流，“荣幸之至。”

照理说这会儿不该说话，但黄景瑜的嘴总是闲不住。
“你记不记得电影里，里克跟伊莉莎说，整个世界都快倒下了，我们却挑上这个时候来谈恋爱？”
尹昉头在黄景瑜肩膀上点了点。
“我们的世界还没有要倒下。”
“尹昉，你可以爱。”

里克对伊莉莎说过，我们永远拥有巴黎。
尹昉抬头看黄景瑜，黄景瑜神情坚定，他越过黄景瑜，看到满天的星光。
他想，他们永远拥有此刻。